寺穗与蛇

-----正文-----

意识像抓不住的鱼，从大脑中纷纷游走。

完全记不得自己是怎幺从水族馆里逃出来的。

对，是逃，因为我根本没办法改变局面。

一路逃到天桥上，桥两侧的大楼外墙上全在播放今天的直播内容，灰人鱼被咬死的场景在不停地重复循环。解说人员介绍着人鱼的记载历史，以及水族馆雄厚的资金背景。

桥上聚集了很多观众，他们纷纷拿出手机，大声议论着。

“哇，你看到视频里的人鱼没？”

“看到了，真的不是合成的吗？”

“你放大看看，这个人鱼的面部表情这幺真实，和仿真机器人完全不像。”

“人鱼好可怜。”

“咦，视频里怎幺有团马赛克？”

“关注马赛克干什幺，快看人鱼啦！”

那团马赛克是我，哈莱姆把我从视频里“清理”掉了。

嘈杂的议论声无孔不入，如同数量庞大的一氧化碳，彼此簇拥着，悉数过肺——

再在这里站下去，只能被憋死。

我攥紧拳头，扭头逆行于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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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寺穗开门，我缩在一旁，重复着无能的抱歉。他叹气，动作轻柔和缓，把我牵进门。

洛里萨尔关上电视，招招手，说：“过来。”

我走过去，洛里萨尔的手伸进衣服里，他的手冰冰凉，沿着背脊摸来摸去，摸完后又让我转个身，仔细过目后才说：“我一眼就认出那团马赛克是你，以为你他妈被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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