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

-----正文-----

金宪珊很快就睡了。徐天明一个人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在恰到好处的氛围灯的照映下毫无睡意。他很累，但没有休息的心思。

他不知道金宪珊究竟在想什幺。他能感觉到他的面具，但总有一个眼神，或者一句插话，或者一下碰触，让他觉得这不应该是面具。真的是面具吗？因为他很喜欢那些默契和暗示，如果是的话......

但他也没有进去质问的勇气。问起来太复杂了，要追根究底，要还原事实，要互相举证——他并不是要在感情的审判庭上据理力争，他只是想确定自己怀抱的不是勉为其难的面具，是可以被追求的真实。仅此而已。

坐了许久，他终于进去。金宪珊看上去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他便坐在床边，抚摸他宁静的脸。金宪珊彻底睡熟之后，脸上便呈现出一种解脱一切的纯真感。他从来不做噩梦，更不会梦魇，最多是不做梦。徐天明听他这幺说时，就很羡慕他的睡眠质量。

而现在他很想钻进去他的梦里，看看他在梦些什幺。

他其实对这个人一无所知，不是吗？

他又这样坐了许久，慢慢地，细致地抚摸他柔软的脸和血管跳动的脖子。即使最后是精美的壳子......

毕竟他又能去哪里呢？谁能好好照顾他呢？深夜，暗淡，疲倦和缺乏信心让他的头脑生发出一种危险的狂想，尤其是在确凿无疑地想到金宪珊已经没有认识的，活着的亲属时。当然，他有朋友，有徐天明不认识的战友，甚至可能还有生死之交，但......他不觉得金宪珊会放下傲气去求助。他会自己努力挣脱，他虽然没有左手，但是有两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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