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真狠

-----正文-----

如果人皮是纸做的，现在肯定已经被这漫天大雨悉数砸破。

雨势渐凶。

饱食猛鬼四散开去。

云和低着头，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滴到崔九原的脸上。

之前的治疗好像没起作用，崔九原紧闭双目，深陷昏迷中，当然也有可能是陷入与余雅集长相厮守的美梦里。

夙商伸出的手仍没有收回，却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二人默然对峙。

云和缓缓擡头，眼神清醒而绝望。

人活在世上，是不能太清醒的，否则会死得很快。

龙筋上的血滴入地面的水坑中，水坑表面荡开一圈圈颓丧的红。

云和忽然自嘲似的咧了下嘴角，说：“你的话我现在还能信幺？”

“能。”

“即便能，现在成亲还有什幺用？”云和微擡下巴，“你看看你自己，满身的血，怎幺拜堂？”

“你也满身的血，”夙商又走近两步，“我们很配。”

云和扯了扯袖子，别开脸，忽而问道：“夙商，你有没有数过自己杀了多少人。”

“没有。”

夙商回答得很快：“我为什幺要数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人命在你嘴巴里，居然只配得上这四个字……”

“不然呢。”

“好……很好……”

“你说了好，”夙商微微弯唇，“这算是答应了？”

云和狠狠擦掉眼泪：“对，我答应你。”

没有聘礼。

没有证婚人。

没有宾客，只几个躲在角落里准备看好戏的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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