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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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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穴内发生的一切事情

-----正文-----

这是一个洞穴,有绵长无尽的黑暗和使人日益绝望的孤独。这个男人已经游离在洞穴内不知多少日子,起初他状似不以为意,直到现在,浓重的气氛快要将他逼疯了。我在黑暗中窥伺着,在他的周身环绕。

刚明白喊叫的无用,是在喊到嗓子破裂之后。洞穴里的唯一小噪音被吞没,腐臭死水的缺口愈合,腥风混着泛着潮气的压迫和焦虑趁机而入,将他脆弱的神经包裹的密不可分。

他开始变得很害怕睡着或者说昏迷,时常用极端的方式使自己保持清醒。红宝石般的细密口子,刻意磨尖的指甲慢慢创作出。艺术家最精巧的画笔,在白腻肌肤上像是长着一长串爬行类冰冷无机的眼珠,和他一样无神的混乱摇摆。新鲜一些丑陋爬虫般巨大的切口,切面透露出粉嫩的内里。他不时阻挠伤口的复合,快活的像是在和身体里的小细胞作游戏。短暂的快乐不属于这个洞穴,很快由于体力不支他便又陷入了昏迷。

每一次醒来都像是重新陷入一场黏腻无止境的噩梦。隔着一堵墙,我感觉到他不时的在敲,在敲,慌乱转为平静。最终恐惧和痛苦融入,就像呼吸一样舒适。我发现渐渐能读懂他了。

他醒了。

不知道是因为麻木或是已经彻底放弃,他看起来没有以往的歇斯底里,黑暗中甚至拿他那粗哑的嗓子轻轻哼着歌。周身徘徊着的虚无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他的眼里闪烁出兴奋。在青苔上,在深褐色的岩石中,在一潭生动的死水下,和空气中密不可分的恐慌融为一体。

他确实疯了。也似乎发现我们了,他看不到我们,但没人能理解一个“疯子”不是吗。这个深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出现,洞穴内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他开始不断与另外两个“我”交流,他好像变得陌生,在压抑的洞穴中我也曾迷失自己,我觉得我能理解。接着我们为他制定了一场他渴望的,热闹的派对。

如同被钉死的蝴蝶翅膀,新生的脆弱的。一根细针穿过,他显然技术不太高明,蝴蝶浑身颤抖,裂开了,小小的,白白的内脏从肚子里流了出来。因为翅膀太大的关系而动作困难,被束缚着,像战栗,又仿佛意识在与低温奋力抗争,这种努力毫无效果,最终在一块暗红色上肚皮朝天,那种细微的叫嚷停止了。那只蝴蝶,奄奄一息的一刻,超脱了自身的痛苦。他也想让自己像一只蝴蝶被钉在墙上,感受每一根神经颤动时带来的疼痛,胸口破开的样子像新生的翅膀,像尸体被固定,残破的状态多美。这种痴迷状态持续了多久,什幺也不再有了,眼睛是空的,他得到了解脱。

“我”们完全是他存在的意识,我既无法接受也无法拒绝他,我们都是真实的,是不被允许交流的。但最终我消失在他身上,我就是他。最终,“我”们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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