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正文-----

姜胡坐在楼梯上抽烟。说实话，坐在这儿抽烟并不舒服——屁股和脚中间隔一个台阶的话有点没安全感，但是放在相邻的台阶上又有点窝囊。

姜胡选择了后者，他在冒险和难看的安全之间总会选择后者。

于是我们的主人公姜胡坐在楼道的台阶上，蜷缩着抽烟。这动作有点猥琐，不过他早就不会慎独了，所以无伤大雅。他的指间是明灭的红塔山——七块五一包，一天两包。姜胡住老式小区，楼梯是水泥糊的，墙壁是很久没刷过的发灰的白。他坐的位置能正对着两层楼之间的小窗户，玻璃很脏，和墙壁发灰的原因一样——小区太老，没有物业。

不过虽然玻璃很脏，也还是能起到窗户的作用的。比如现在，夕照翻山越岭，穿越高耸的楼群和玻璃上不知酝酿了多久的斑驳尘灰，将肮脏的墙壁、灰色的台阶还有这中间的姜胡照得金黄。

姜胡看着脏出朦胧感的玻璃外摩天大楼间的火烧云，通红，好像能顺着视线反过来将他点燃。姜胡总有这种感觉。好像火烧云能拉住他的视线，将他拉出饭菜味、烟味和楼道里陈旧的灰尘味和霉味，将他拉出这个看上去摇摇欲坠但实际上难以逃脱的老楼，将他拉出昼夜、厨房和爱。

姜胡眨了眨眼睛，发现一支烟已经烧到了滤嘴，于是低手在台阶上摁灭，顺便将烟头放在脚边，拿出剩下的半包烟，抽出一根。抽出的动作刚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将尚未抽出的烟塞回烟盒里，又将烟盒塞回裤兜里，捡起刚刚放在脚边的烟头，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留恋地看了看那色彩浓艳的城市的天空，便上楼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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