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诚嬉今儿没让她换衣,就这幺保持着做在秋千上的涂鸦动作,画了一整个下午。他似乎挺满意这景致,连画了许多张。
一早撞见男神们的八卦,林芷筠心情挺好,还将那景象绘成了哈士奇版本,用色铅笔上色,打算回去将手机充饱电后挂上网。
可惜,好心情维持不久,下午四时,工作室来了个人,打坏了他们工作兴致。
「古老师好,我叫郑茵茵,请多指教。」
郑茵茵踩著白色水钻高跟到来,深怕男人注意不到自己似地,掐着甜死人的音调在他身旁说话。
「嗯。」古诚嬉淡应:「诺迪会安排工作给妳,希望妳好好做。」
他面色不改,双眼依然看着秋千上晃荡的女孩,手上动作行云流水般,迅速而精准。
郑茵茵抿唇,瞪了女孩一眼,嘴上卖乖,「是!古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和诺迪先生学习,未来肯定是工作室得力助手!」
「去吧。」
古诚嬉擡手喊来了诺迪,打发郑茵茵后,他才朝女孩喊:「芷筠。」
「啊?」本在发呆的林芷筠吓了一跳,猛然擡头。
他换了张纸,「两手拉秋千绳,仰头看天空。」
她照做,放下了身上的东西,拉着秋千仰头望天,仿佛一个单纯玩秋千的女孩般。
古诚嬉察觉了不对劲,皱眉,「怎幺了?表情很僵硬。」
林芷筠鼓了鼓嘴,没有说话。
「今天先这样吧。」
学画的人都是敏锐的,古诚嬉见状便知她不太高兴,起身说:「我相了几个能做展览的地方,你和我一道去勘查。」
「好的。」
林芷筠自然不会质疑男人什幺,收拾了东西跟着他来到车库。车库有三台车,一辆是诺迪常开的黑车,一辆电动车与一辆复古酒红色老爷车。
现代车满街是,倒是那辆老爷车吸引了她的目光。垂直的车头灯和保杆等隐约有美国感,造型精致,复古怀旧,明显不像大量生产的汽车。
古诚嬉见她表情,走到老爷车驾驶座旁,喊她上车。
林芷筠乖乖听话上了副驾,簇起的眉头无一不彰显她的忧心。
「这车是为我打造的,很安全。」
古诚嬉对这表情太过熟悉,在他出事后就从未少见。不过,林芷筠的眼神太干净,没有怜悯,只有单纯的忧心,他倒也高兴,从胸前掏了根棒棒糖给她,「不喜欢郑茵茵?」
小姑娘没否认,默默接过棒棒糖放入包里,还拿了一把糖和他「分享」。
两个爱吃甜的人凑到一起,无形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默契——换食。工作室里有个糖罐,每每她去取些,隔日便会再放入一些,一来一往着。
古诚嬉淡然接过,随意挑了个奶糖扔入口中,「因为她走后门?」
林芷筠嘟嘴,也拿了块奶糖含着,咕哝说:「她私下老说我是斑点怪……」
「别听她胡说,挺可爱的。」
「你别安慰我了,长雀斑确实很难看……」
「欧美很流行画雀斑妆。」
「真的?」
古诚嬉拿出手机随意打了穿法文,手机上头出现许多名人照片,男女皆有唯一共同点——他们脸上都有明显的斑点。那斑点不似她脸上的淡而自然,一眼便知是刻意画上去的。
林芷筠觉得新奇,更开始好奇他在法国的生活,老爷车在女孩欢确声中默默驶离了车库里。
女孩手机在他我卧室里搁了一夜,导航到一半忽然暗下,没了声息,男人无奈,顺道绕去她住处拿充电器,谁知远远地竟见住处那栋公寓大楼天空中黑烟遍布。
林芷筠心头一咯,车未停好便跳下了车,冲到封锁线,似要闯入。
「小姐,前头火焰还未扑灭!」消防人员拉着水管朝失火出喷洒。
林芷筠一见那火焰窜的方向是自己所待楼层,再也忍不住,大喊:「阿喜——」
消防闻言,问:「妳的家人在里头?叫什幺名字?」
林芷筠心急如焚,口中「阿喜」地喊,哽声道:「求求你们让我进去,阿喜在里头……我不能……」
「芷筠!」古诚嬉听好了车,急忙下车来寻,忘了持拐杖,走的一跛一跛地。他搂住惊慌的女孩,说:「冷静些,告诉消防员妳家房号和家人特征,请他们帮忙寻。」
「我……我住806房,阿喜他是黑白色的……脖子有个红色铃铛……牠陪伴我们好几年了,要是他不见了怎幺办……」林芷筠越说越难过,泪水直流,泣不成声。
阿喜是她高中时在路边捡到的流浪狗,那时牠小小一只,似乎曾被人养过,在大冬天里连同狗盆和一张毯子被扔在了公园,一双眼含着泪,饱受惊吓的模样。
她心疼,把牠带了回去,许是曾被丢弃过,刚开始到来时有些小心翼翼,特别黏人……
万一……
她是说万一,阿喜有个万一她怎幺办……
「汪!」
猛然传来狗叫声,她擡头,就见那傻气的黑白身影往自己奔来。
「阿喜!」林芷筠张开双手,跑了过去,一人一犬劫后余生,好不动人,「呜呜……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消防员见状,松了口气,往上回报。
一旁的古城嬉却僵在原地。
这就是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