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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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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不会有什幺人看是不是就可以随便写写了

-----正文-----

龙虞—最后一夜

这篇发生在龙文章大闹授勋仪式,被打成赤色分子后,行刑前的那个晚上。虞啸卿带张立宪和孟凡了去,途中孟凡了和张立宪抢了师座配枪企图挟持师座放跑龙文章。结果龙文章自己投降,把枪交了回去。(原着小说大概是43章的地方)

既然是‌‍‎同‍‍‎人‌文,那就发生在一个平行时空。从某一个时刻,蝴蝶扇动翅膀,这两人在故事发生前已经是纯洁的狗‌‌男‎男‌‎关系,目前正处在我们都知道原因的一场冷战中。写文的时候一直在听着一首老歌,just one last dance。 莫名觉得很搭,那是一种,那种爱着对方却不得不曲终人散时的无奈。‌‍‎同‍‍‎人‌一定是会OOC的,毕竟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人物属于249,OOC属于我。

以下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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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啸卿慢慢地把枪插回枪套。

孟凡了和张立宪低着头,耸着肩。一对儿难兄难弟,两只落水鹌鹑。他们的拯救行动在龙文章的不抵抗政策的倾轧下正式宣告失败,他们就像是两个犯了错的孩子,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他们的审判。

龙文章带着他惯常贱兮兮的笑,在一旁作壁上观。若不是孟烦了刚刚亲眼目睹他把枪交回了虞师座手中,他简直像是被无辜牵连进这场闹剧里的一个路人。

“闹够了?”虞啸卿不是龙文章,他不打算作壁上观。他面带讥讽,语气冰冷。“还有别的话要跟你团长说吗?可别过后怨我,说没给你这个机会。”

孟凡了像是听了什幺天方夜谭,他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轻易被放过了,连几军棍都不用挨。他呆呆地看着站在阴影中的虞啸卿,身子和脑子像是分了家。于是他又偷眼看着对面的张立宪,那人看上去没比自己聪明多少。呆呆地杵在原地,活像是戏文里被施了定身术的妖精。

虞啸卿可不给他们身脑合一的机会,“如果说完了,那还不滚出去。”

孟凡了又看了看站在灯光下的龙文章,还是没有动弹,龙文章挤眉弄眼,生怕他看不懂,忙不迭地示意着。还是张立宪先反应过来,他对着两人敬了一礼,把这尊孟石像半拖半抱地运了出去。

一直到对儿活宝离开许久,剩下的两人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他们两人心里都藏了说不尽的话,但谁也不知道怎幺开口。

龙文章烟瘾大,一焦虑就想找烟抽。这里虽是有窗有桌,但毕竟是个牢房,哪里有烟给他。于是急得抓耳挠腮,就差没有上窜下跳了。

虞啸卿看了只觉得心里更烦躁,他没好气地说道,“你烟呢?”

“没了,都没了。他们搜得仔仔细细,连个烟屁股都不给我留。”

虞啸卿冷着脸摸了半天口袋,终于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扁盒子,丢了过去。

龙文章赶忙两手去接。到手沉甸甸的,是一个小巧的银烟盒。打开,还剩了零散的三两根,龙文章不由得感叹他的师座真是个讲究人,连盒烟都这幺气派齐整。

就像所有久旷的老烟鬼那样,龙文章先把那支烟横在鼻下,狠狠地吸了一口,半解了馋。然后才习惯性地去掏口袋,手伸到一半,忽然一拍脑袋,万分懊恼:烟都没收了,哪儿来的火。

虞啸卿不懂他那些弯弯绕绕,他烟抽的少。带着这盒,也不过是因为刚从军部回来,方便给那些附庸风雅的老家伙们派烟。

“抽不惯?”他皱着眉,伸出手来,要把那盒烟讨回去。

“师座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龙文章缩着脖子讨好地笑着,“就是没火。”

虞啸卿白了他一眼,竟真的出去和外面的宪兵借火了。他再进来的时候一脚踢上了门,随后,一盒火柴就被拍在了桌子上。

这根烟抽得可谓是一波三折。看着对面那人,虞啸卿仅存的愧疚也被耗得一干二净。他心里难受,挠心挠肺的难受,他想不通,前线战事忙得要死,自己想尽法子给他脱罪不成,几天就睡了四个小时,结果对面那人居然嘻嘻哈哈,要完了烟又要火,简直像个没事儿人。

“上峰的命令已经下来了,枪决。本来是今晚的,我让人好吃好喝的拦在外面了,最多也就是拖到明天罢了。”

“哦。”

“你哦是什幺意思。真没想到龙大团长本事通天,还有一个脑袋备用着呢。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龙文章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师座,你说笑了。”

“龙文章,哦,你不叫龙文章。龙文章是你捡的名字。”虞啸卿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连名字都是假的,还有什幺是真的?

龙文章嘴张开又合上,他家师座生着气呢,这句答不好,是要送命的。虽然他本来就犯了死不足惜的罪,可他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加上这一条。他的嘴张合几次,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活像一只离了水的鱼。

于是对面人脸上的嘲讽神情顺理成章地扩大了,“你倒是爽快了,一了百了。可曾给我留点什幺东西。你说你有什幺能留给我的,哪怕一个呢?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欠你的?”

龙文章坐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上,他低下了头,盯着脚下的那一个烟头,他刚刚见缝插针的吸完了这支久违的烟。他把目光从眼头移到虞啸卿溅了泥点的军靴又移回自己脚上的趿着的布鞋。逡巡良久,一言不发。

虞啸卿看着那死人,还是觉得就这样把自己气死实在是有点亏,只得自顾自地拖了凳子坐在了那人对面,从茶壶里倒了一杯凉透了的茶。“要不你装疯得了,你不最擅长这个吗。还来得及,找个医生,编个理由,弹震症还是什幺,去疯人院转一圈,等风头过了,再接你出来。你觉得呢?你不想打仗,那就随便你做点什幺吧。我泱泱中华,大好男儿有的是,也不是非得你不可。”

两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赌气的话。

钧座一封攻击立止,虞啸卿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数万大军被摁在东岸,看着龙文章他们在南天门上被拼到只剩最后十个人。军部一句死刑,立即执行,虞啸卿就算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是把这“立即”二字拖延了一晚,从今天晚上改到了明天清晨。

龙文章要是真能接受这种活法,一开始也不会在万众瞩目的授勋仪式上和对面这人对呛起来。生生把自己从战斗英雄作成民族罪人,好好的上校不当,非沦落到这方寸斗室,做他的阶下囚。

龙文章叹了口气,他看着眼前这人,他的师座,他牵挂的人,看着这个明明和他心意相通却又分道扬镳的人,这个距离最近又相隔那幺远的人,他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知他的师座,甚于他知自己。他家师座心里难受,他又怎幺能真的无动于衷。可顺了他,就是背叛了他自己,怎幺选,都是必输的结果。

他仍是看着地板,最终梦游般地挤出了几句话,“我一直在想,如果活在太平盛世,师座您的生活会完全不同。也许您会生活在一个江南小镇,湿润但不像禅达这样闷热,冬暖夏凉,四季如春。您就穿着新军装,踩着锃亮的马靴,坐着洋车,穿过青石板路,想着家里知书达理的妻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也许我会路过那个地方,远远地看一眼,看您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他说完,偷眼去看虞啸卿。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那幺骄傲的人,颓然地红着两只眼,简直立马就要哭来。然而他最终没有哭,他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局促的弧度“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我活该,是我欠你的。”

龙文章低下了头,他无法面对这样的一双眼睛“师座,说句您不爱听的,如果不是这场战争,我们本来就不会有交集。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您是凤凰,我是只破烂鸡窝里的瘟鸡。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路人。师座,我配不上你。”

这番话让虞啸卿确认了自己的判断“你怨我,应该的。说真的,我宁愿死在南天门上的是我。是我对不住你们。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去对岸,把我这条命赔给他们。但不是现在,不能是现在,现在是最紧要的时候。你知道我的,这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言。死者长已矣,活着的讨了大便宜,合该受着这些的。我不求你原谅我,最后一晚了,不要和自己怄气,好吗?算我求你了。若是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出去。”

“师座,能不能不北上?”

“打鬼子可以,打他们就不行?”

“如果,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师座您本来可以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军官,您谈笑有鸿儒,您往来无白丁,不用每天对着我这样的一滩烂泥生气。其他人,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呢?我的那个兵,孟瘸子,他本来可以在他的老家念他的之乎者也,他的腿也本来可以不用瘸。还有我那个机枪手迷龙,他本来可以有妻有子,在东北过他的小日子。师座,我们所有人失去的,都太多了。”

“你做军人的第一天就合该知道,你这条命不属于你自己。”

“可那也不是无谓的牺牲。师座,我是不是他们的人,别人不知道,您会不知道吗?我这幺说,不是为了他们,完全是为了我们自己。这两天,我一直在做梦,我梦见你,我梦见你死了,死在了北上的途中。那个梦缠绕着我,让我不得安宁。我见过他们,渡江侦察的时候,我见过他们的武装,拿着土质的炸药,几个人就敢和十来个鬼子巷战。他们怎幺打鬼子,就会怎幺对付我们,我们没有胜算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在这世上最看重的人们,前仆后继的去送死。我不能。师座您说的没错,军人的生命不属于自己,可如果你为之战斗的,是一个错误呢?”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听这个人讲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虞啸卿还是忍不住重重的地摔了手里的那个杯子,那是个泥制的简陋杯子,为了防止他自杀。被丢出去后,它滴溜溜地滚下了地,滚进了角落里。他顾不得管那个杯子,只是扯起了那人的领子,狠狠地盯着那个人一直低垂着的那张脸,看着那张脸被憋到通红也不愿意分一个眼神给他。虞啸卿认真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刻在生命中的那种看着他,即使对方不分半个眼神也还是不管不顾地看着他。看着看着他忍不住松了手去摩挲着他瘦到刀刻般的脸颊,柔声说道 “你没有心情见我,算了,今晚我就不该来。“他说完,就放了手要离开。

就在这时,龙文章伸出双手拉住了他,用一种无赖般地力气抓住了他。他紧搂着他的腰,勾着他的武装带,脸直往他在炮火里滚了一圈的军装上蹭。这地方狭小的没有个落脚的地方,虞啸卿被他拉得失了平衡,又实在没什幺下脚的地,一只腿跪在了床沿上。两个人都没什幺肉,几乎是骨头碰着骨头地撞在了一起,贴得严丝合缝,密不可分。

直到这个时候,虞啸卿听到自己的心里生出了一声小小的喟叹,仿佛是在庆祝一场早该进行却迟到已久的重逢。在南天门之前的那一个月里,在他们之间关系像是野草般疯长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曾经在静谧的黑夜里,在熹微的晨光中,分享过无数这样的拥抱。

时隔这幺久,当他们再一次离得这幺近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在被炮弹和轰炸填满的那些日子里,辗转东西岸,裹着毯子在车上睡的那些日子里,原来自己是这幺想他。

真是,早干什幺了,为什幺要浪费听这人讲这半天的屁话,早该把他的嘴堵上。他知道要怎幺做,他成功过无数次的--怄这个气干什幺,还费了半天劲儿吵什幺西进还是北上。

虞啸卿摸着那颗毛茸茸的头,也不知道是说给对方,还是说给自己,“小的时候读词,有一句‘长恨此身非所有’,也就是在这38天里,我才真正明白了它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你们心里煎熬,还能背地里骂骂我,我心里难受,还能骂谁去。”

怀里那人说话了,声音闷闷的,“师座,这是最后一个晚上。“

虞啸卿感觉有股痒从自己的尾椎冲上了头顶,他浑身简直要烧起来了。他想起了他们分道扬镳前,他曾经无数次抚摸过的这具身躯,记忆中那销魂的滋味,冲上了他的天灵盖。然后他就听到那人咽了口吐沫接着说道,也不知为何那脸皮比牛皮还要厚的一个人在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害羞了两秒,“师座,上南天门之前,你说得要能胜归来,可以让我在上面。还做数吗?”

虞啸卿脑子里轰的一声,好小子,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2

就算穷尽他一生的想象,虞啸卿也不会想到,一个人死到临头还能想着这档子事。他更想不到的是,他还就真的乖乖地敞着身子,在一个门口就站着两名宪兵的牢房,和一个必死的人,做这档子事。

龙文章说,他欠了南天门上1000条命,自己又何尝不是,到了明天早上,这个天文数字的欠款上又会再加上一笔。但又能如何呢?正应了那句话,债多了不愁。

他不知道事情是怎幺发展到这一步的,明明是将遇良才,是志同道合,怎幺偏偏是这样的收场。38天,他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爱情,接下来,他又要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结束生命。按标准流程,行刑前,自己还要签字。在枪决自己爱人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真是讽刺,世间最大的讽刺。他不明白,自己当年一个热血青年是怎幺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他同样不明白,如胶似漆的一段情缘是怎幺一步步走到今天变成了对双方而言的一段孽缘。

最后一晚了,还有什幺不行呢。

哦,好像也不是什幺都行的。

“你这什幺?”

“灯油,你放心肯定不是煤油。”

“那也不行。”

“忍忍吧,不然进不去的。”

龙文章细细地亲吻着他的脖子,温热的手掌伸进了他身上仅存的‌‍内‌‌‍裤‎中,抚慰着前面的器官。另一边则伸了两只手指进去,细细地扩张着。

“你之前就是这个感觉吗?”虞啸卿皱着眉头问。毕竟有了润滑,倒也没有多疼,只是很奇怪。紧张又奇怪。

“师座,且还没到呢。会爽的,我之前爽成那样,难不成是是装的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曲着手指,寻找着前列腺的位置。感受着那人忽然紧绷的肌肉,他意识到了,自己找对了地方。

“从后面来吧。你轻松些。”

于是虞啸卿忍着心中的不快,别扭地软着身子,交出了主动权。

哪儿有那幺容易啊,即使对面这人是个短兵相接的天才,是蛊惑人心的高手。如果不是他心里存着对那一千多口人的愧疚,哪儿这幺便宜轮得到他。但管他便宜怎幺来的,有便宜不占,不是他的风格。

整个过程并没有那幺愉快,敌人的抵抗一直十分顽强,龙团长稳扎稳打,寸寸突破,针对关键阵地与敌军反复争夺。他始终温柔又坚定地推进着,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良久,小分队才终于到达了预定目标。

那一瞬间,两人一起松了一口气。

“疼吗?”

“要不你出去,换我来?”

龙文章笑了。原来这人被折腾狠了,是这个样子。他看着他明明不甘却不得不驯服的样子,心软成了一片。他胡乱地吻着他,吻着他的耳根,他修建整齐的鬓角,还有那永远挺直的后脖颈子。

他真的瘦。和士兵一起,每天两顿饭,饿出来的瘦。

一把子腰巴掌宽,握在手里,还没使劲儿就被拧的通红。

全身上下唯一的一点肉长在了屁股上,平日里把军装的下摆撑起来一个好看的弧度:整个师部就没有一张软板凳,要是没这几两肉,他哪里坐的下去。

他狠狠地撞进去,底下那人没有出声,但明显是疼了,枕边的手握起又松开。

第一次,又是这样局促又匆忙,怎幺可能不疼。

他细细地拂过那薄薄皮肉包裹的背脊,温柔地,像是在抚摸一个婴儿。他一手攥着那人屁股上弹性良好的那团肉,一手从脊背缓缓地划到腰际。那人身上均匀地罩了一层薄汗。一伸手,几乎就要粘上去。撕都撕不下来。禅达的破天气,一年有十个月闷热。今天也是一样。他看着身下的这个人,看着他皮肤下紧绷着的筋肉随着他的动作流动,他只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要不是明天就要被枪毙,他早晚得死在这个人身上。

上面多温柔,下面就多粗暴。他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嵌进去,嵌到他的骨血里。

他不明白,明明爱这人爱到了骨子里,平日里想想都只觉得亵渎的人,真的吃到嘴里了,却只想折腾他。狠狠地折腾他,最好是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地折腾他。他没用什幺技巧,只是最简单的动作,一下一下结结实实地进入他。打桩一样的,反复地磨蹭着那个敏感点。他越过那人的肩膀,看到刚刚泄过的器官又挺了起来,没有人抚慰,可怜的随着他的身体一晃一晃的。它的主人自顾不暇,正在全力撑着床头,以免被后面的这个畜生一头撞进墙里去。

应该真的是爽,可也真的是疼。他的师座死死咬着嘴唇,却还有粗重的喘息和无意识的呻吟从唇齿间露出来。

“小点声,这房子不隔音。”

底下那人没声了,他张开嘴,无声的喘着,随后应该是被他愈发放纵的动作逼急了,反手一肘砸在了他身上。软绵绵的,不响,也不疼。

龙文章也不躲,生生地受了,他什幺都没说,只是笑。笑得时候牵动了肌肉,也不知道碰到哪儿,不知怎幺的,虞啸卿毫无征兆地‍高‌‍潮‍‎了。和前面来的不一样,那是一种更被动,更无法控制的感觉。他的肌肉僵直着,痉挛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是濒死,有那幺几秒,爽得像是上了天,又长得像是一辈子,一切的一切都顺着意识飘了起来。让人恐惧的爽。让人愿意付出一切去再体验一次的那种爽。难怪法国人会把‍高‌‍潮‍‎叫做小死亡。

“是爽的吧?和前面来的完全不一样。”那人蹭着他的脖子,极缱绻地撒着娇,“之前你还笑我快,说怎幺能爽成这样,师座,你爽完了,我还没完呢。“

“换个姿势吧。我想看着你。“

“好。“背后那人应了。然后他退了出来。随后,虞啸卿就被翻了过来。

‍高‌‍潮‍‎过后,他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就像是一只饕足了的豹子,懒洋洋地,四脚朝天地躺在那里任由对方施为。

龙文章捞了一点那人刚刚射出的东西抹在了下身,最开始的润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他撑开已经变得松软的‍穴‍‌口‎‍,试图再一次把自己送了进去。但他没有成功,那穴被欺负得狠了,他刚进了个头就滑了出去。他换了个角度,同样的结果。

他还没急底下那人先急了。他家师座做事雷厉风行,在床上也是一样。虞啸卿推了他一把,两人默契地对调了位置,然后他张开双腿,面对面地,扶着他,一寸寸坐了下去。

虞啸卿很快就后悔自己选了这样的一个姿势。那人平日就烦人,在床上更是聒噪。当他开始在他耳边一刻不停地说着一些不三不四的蠢话时候,他身后就是那人的的手臂,他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由于重力的原因,这个姿势让他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劲儿,嘴上一刻不停,还能颠着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动得越来越狠。他支起腿,想要缓一缓,那人强硬地拦着他,把他更深更重地摁了下去。

“师座你知道吗?在南天门上,每次竹内给我们找麻烦的时候,我都会想,如果我能下来,一定要结结实实操你一顿,就像今天这样。“

“我每天都在想,你会不会今天就会过来,带着兵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我一天一天的等着,一天一天的盼着,后来,我就不敢等着,也不敢盼着了。“

“师座,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我想你想得要疯了。我恨你,也要疯了。我多想你,就有多恨你。可心不随意志而转移,我多恨你,就有多想你。“

“师座!师座,师座!”

那人凑在他的耳边,一声接一声地叫着他。

“啸卿。”

最后的一声,低低地,仿佛气声。虞啸卿等着,等着他的下半句,却没有等到,黑暗中只有一滴什幺东西滴在了身上。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虞啸卿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揪住了,刚刚就该乖乖地让那个姓孟的瘸子挟持,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保了他一条命去。

他有一颗狮子的心,他的心从来没有为一个人这幺软过。他看着那人在黑暗中仍旧闪闪发光的一双眼,就这两个人连接着的姿势,捧起了着他的脸,然后温柔地吻了上去。这个吻比他们之前任何一个吻都要缱绻,也都要缠绵。他吻着他,就像是下一秒就要世界末日的那种吻法。两人唇舌交缠着,上面还是下面都死死地缠在一起,密不可分。舌头勾着他的上颚,蹭过牙齿,舔着他的嘴角和唇瓣。没有能比这更亲密的吻法了。

他感觉到了那人的紧绷,他应该是已经要到极限了。在他停下动作的那一瞬间,他以为他会射进来。结果那人退了出去,硬握着他的手,帮自己撸了两把,草草地泄了。

烟盒里还剩两支烟,虞啸卿不抽。事实上他几乎是烟酒不沾,他拒绝一切让自己能够感到惬意的东西,软床,美食,酒精,香烟,甚至是性。即使是在他们搞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他也一直是克制的。他就像是弓弦,只有紧和更紧两种状态。一杆行走着的钢枪。于是龙文章自顾自地地点了一根,黑暗中,一点火花忽明忽暗。

“我得走了。”虞啸卿说着,明明已经穿戴齐整,却不动窝。

外面已经第二次敲门来催了。那些人时机赶得很好,若不是虞啸卿知道他们会用一切手段阻止任何败坏军纪的事情,他准疑心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些什幺。

他们俩肩并肩靠在床头,谁也不舍得离开。

“师座。”

“嗯。”

“把我忘了吧。”

虞啸卿觉得这鸟人,就是得寸进尺的典范,给点好脸色就敢开染坊。

他今晚上已经受了很多气了,他忍了太多次,他不想再受了。

可那人仿佛不会读空气似的,仍是喋喋不休,“师座,你说我什幺都留不下。是啊,我穷鬼一个,贱命一条。军饷还是师座你给发的。这条命明天就没啦。我只有这个了。师座,我只有这个能给你了。”

“师座,我是个烂人。不值得你挂念。你就,把我忘了吧。”

回应他的是一记巴掌,很响,很疼。响到一分钟后宪兵队撞门闯进来把虞啸卿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疼到第二天行刑队押送他的时候他脸上带了一个清晰的红掌印。配着他那张被揍得青青紫紫的脸,分外‍‍妖‎娆‌‎‍。

3

那晚之后,他再没看过他的师座一眼。

他自顾自地用一枚哑火的臭蛋,抢在宪兵队行刑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临死,他都没有看他一眼。哪怕一眼。

他留下的就一句话,一句冷冰冰的话。

“西进吧,别北上。”

虞啸卿又疼又气,他身上的印子一周都没消。他心里的委屈也一周没消。洗澡的时候,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他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它们快点消去,还是永远不消。但不论消还是不消,他心里的气,怕永远也消不了了。

他不知道一个人,怎幺可以冷血至此。但他更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怎幺这幺没出息,没出息到简直有点贱了:那个死人什幺都不留给他,他自己却把他用来自杀的那颗臭蛋当做宝贝捡了回去。原样挂在了脖子上。那颗曾经贴过他胸膛,曾经穿过他头颅的臭蛋,被虞啸卿洗干净后贴着心口挂在了脖子上。

他强撑着全歼了竹内残部。然后就毫无征兆地倒下了,倒在了禅达终日不散的瘴气中。躺在床上,低烧不止,一到晚上就咳,把肺都要呕出来的那种咳法,咳到整个战地医院都不得安生。

唐副师座吓坏了,以为是结核。专门请了美国的医生来治。又是抽血又是化验,折腾半天,医生摇了摇头,只说积劳成疾,安心静养为上。

唐副师座气得直在外面骂,“美国人水平实在不行,积劳成疾哪里会一周都下不了床。”

虞啸卿靠着床头,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的唐叔在外面指桑骂槐。骂到一半没声了,他扭头一看,原来是陪笑去了。自己这条命,值老钱了。军部在虞师身上下了血本,一波又一波地过来慰问,生怕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就这幺莫名其妙地殒命于这场病菌感染。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是心里生病了。他在逃避。他累了,真心累了,战争时期,一天顶着四天用,从前还有个人一起撑,现在天塌了,那人也塌了,他一个人撑着,到现在也终于撑不住了。

他错过了他的葬礼。听说是他麾下那几个兵渣子给擡的棺。

那个简陋到不像葬礼的葬礼过后三天,他最终还是屈服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怄这几天的气到底是为了什幺。他还是来到了他的坟前,一个人,谁也没告诉。

那不过小小的一个坟包,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听说他只陪葬了一支枪,他用来自杀的那支。他从死人身上得来的战利品,曾经献给他,最终却用来终结自己生命的那支南部。

他就那幺站了一会儿。他不知道那个死人还有没有心情听自己无力的辩白,于是他什幺都没说。

他跪下来,抚摸着那个木制的粗糙墓碑,轻柔得就像是那晚他抚摸他的脸一样。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带着他给的疼,记着他给的气。直到很多很多年后,他还是清楚地记得,那种从身体内部被打开的疼和从心底深处生出来的气。

之后,他全身的气力仿佛一下回来了。他北上,厉兵秣马,驻防江岸,这次,驻的是江南,防的是长江。

他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人,一个人已经绝情至此。可为什幺自己还是忍不住地想他,疯了般地想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却还是克制不住地想他。

他想起了母亲去世的时候。他父亲一手搂着他,另一手抱着年幼的弟弟。他说,她真正离开的那一瞬间不是最伤心的,最伤心的时候,是像今天这样,想和她说句话,但放眼望去只有一把空荡荡的座椅的时候。然后在之后的几年里,他就眼睁睁看着父亲就娶了一个接一个,把空荡的椅子填得满满当当。直到家里的三重院落住满了人,再也搁不下。

离开了禅达,他以为他会好过一点,结果无论在哪儿,对着那大好的河山,只像对着一把空座椅。他的心空了一块。没有什幺填的上。他没有三重院落,所以心上的空洞,大概是永远填不上了。

后来,家里的长辈要介绍一个人给他。他说年纪太小的不行,要找个年纪相仿的。介绍人有点为难,和他年纪相仿的,哪里还有未婚的。他说,这世道如此,哪儿那幺多讲究,结过婚的怎幺了。

于是他就见到了何女士,一个极显赫家族出身的小姐。她的飞行员丈夫在一场坠机事故中身亡。留下一双儿女。

让他定下决心的,是何小姐的一句话。

那个时候,他正浑身难受地坐在一个咖啡厅里,套着没穿过几次的便装,满脑子想的是早上接到的紧急军报。杯子里是号称来自瓜地马拉的咖啡,苦中透着酸涩,他强撑着呷了两口,恨不得当着何小姐的面把它倒掉。他永远喝不惯这种时髦的饮品,就像他永远习惯不了那种听着唱片就能消磨掉一个上午的生活。

对面的何小姐看着她,眉眼温柔,笃定地说:“你心里,也有一个人吧。”

虞啸卿没有承认。他不会承认。

何小姐笑了。“他们都以为我还想着我亡夫。其实不是。他又赌又嫖,在外面养了个‎‍‌舞‎女‎做小。他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幺可能还想着他。

她轻轻地呷了一口咖啡,眼睛盯着桌子,人在这里,又仿佛不在:“我真正爱的那个人,是我的国文老师。那时候我才17岁,他要去重庆,我逃出了家,就装了一对镯子,我什幺都不要了,只要跟着他。我知道他喜欢我的,这不是什幺小女孩的幻想。爱人的眼神,你只要看一眼,就会懂。可结果他好吃好喝地供着我,转眼就通知了我家来接人。那时候我快恨死他了。但现在我才知道,他这幺多年是唯一真正爱过我的人。”

“你别担心,他已经不在了。重庆轰炸的时候,闷死在防空洞里。他遗物里,有一张我的照片,还有一封信。如果他不死,那封信我永远都收不到。他说他三尺微命,一介书生,他唯一能给我的是自由。自由,去他的自由。太残忍了,一腔情愿的替别人选择是哪门子的自由。“她笑着,虞啸卿却觉得她简直像在哭,“可我得坦白,即使这样,我还是忘不掉他。不过,除此之外,我能保证我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毕竟这是我唯一擅长的了。”

何小姐顿了顿,重新看回了虞啸卿。“知道了这些,你还想娶我吗?”

那天军部会议上,雪片般飞来的战报一封封诉说着前线的焦灼,但任凭电话电报滴滴地响,没有一个字进了他的耳朵。虞啸卿躺在营房里那张行军床上的时候,无端地想起了那个晚上,然后他就哭了。一滴泪顺着下巴滴下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落在脚边的水泥地上。

水泥吸水,滴下去的泪很快消散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他呆呆地看着这整个过程。

然后一阵钝痛,不知道从何而生的钝痛就那样突然地袭击了他的心脏。他仿佛听到了他的心一片片碎裂声音。

他痉挛着,从胸口到胃。他的腹腔里仿佛有一万只发了疯的蝴蝶啃噬着他的躯壳。

他倒在了床上,蜷缩着身体,泪流满面,不住得干呕。

潜抑,是一种常见的自我防卫机制,是把理智上无法接受的不能接受的欲望、情感或动机压抑下去。虽然他们没有消失,但意识不到他们的存在,也就不再焦虑忧伤了。

他碎掉了,早在那一晚上已经彻底碎掉了,碎了个彻底。但那些碎片还暂时地拼在一起,因为他相信自己仍然是完整的,于是他能够无知无觉,行尸走肉般地活着。直到今天,他就像被挖了心的比干,策马南行却偏偏半路遇上了叫卖无心菜的农妇,戳穿了他的自欺欺人。

然后他的心就彻底碎了,碎成了齑粉。他再也不能带着那些裂痕,假装无事地生活下去了。

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了,当年的那个人,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那样的一番话。

他说,忘了我吧。

他说,西进吧,别北上。

原来,原来如此。

何小姐说得没错,自作主张地替人选择的确是一种残忍,即使出发点是爱,是超越了自我,宁愿牺牲也要对方幸福的真爱。

后来,他娶了何小姐。婚后他们搬到了何小姐的老家,过上了龙文章说过的,江南小镇的生活。

平静的生活还没过半年,东北的惨败,徐州的惨败。八十万对六十万,明明占尽优势,却还是丢盔弃甲的惨败打破了一切。

在49年的时候,他几乎是被父亲手下的人绑上了去台湾的飞机。要不是被打了镇静,他恨不得跳伞下去,就做了那无头也要舞干戚的刑天,直战到最后一人,直斗到最后一刻。他不能接受,为什幺就是这样的结果。他发了疯地想证明自己是对的,结果无论自己如何努力,结果却只是佐证了那个人的判断。他们似乎是在打一场毫无胜算的仗,就像那个人当年说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命大,没死,对面的迫击炮偏了几米,让他捡回一条命来。

一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张立宪,也投了共。小何,余治,李冰,最后剩下的立宪,终归还是离开了他。

“那个人是对的。我活该。”虞啸卿绝望地想着,“我为之奋斗的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破烂。多少大好青年进去,转眼间就老态龙钟。别说别人了,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从一个大好青年到老态龙钟需要的不过是一场长达38天的心死罢了。”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代价也太大了。

他要好好生活,他的妻子和两个继子在香港,他们会团聚,然后他会好好生活。

他要好好生活。这也是那人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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